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該從跨年前兩天說起，我們一向是不參與任何跨年活動的，一來人擠人，二來天氣冷。但那天晚上小女人突然對我起了個要求......
「今年我們一樣在家跨年吧。」小女人坐在身旁用鍵盤敲了個ＭＳＮ訊息給我。
「嗯，那到時候煮火鍋吧^^」我回敲。
跟小女人在一起也將近三年了，想起剛邂逅的時候，我們就是用ＭＳＮ對話。她是一位可愛的女人，一個喜歡把微笑掛在臉上，可是內心還住著一位大女孩的輕熟女。她擁有一副文雅微媚卻又略為稚氣的巴掌臉，要是不熟識的人見著了她，肯定以為她還只是個剛上大學的小女生，不過大家唯一能夠認定的，就是她真的很美，嬌小的身軀洋溢著女性玲瓏的體態，白底透紅的肌膚，微微薄薄的還能見到血管，我想古人說的彈指可破就像這種感覺吧，害我每次想撫摸她的臉頰都得小心翼翼。但唯一讓人會稍稍遺憾的，就是她說不出話，換句話說，就是一般人說的啞吧，其實我蠻排斥這個名詞的，總覺得這名稱有點傷人，所以我向朋友介紹她時，都稱之為語言障礙。更慘的是我從沒學過手語，也恐怕沒那種天份，因為跟她在一起這麼久她也不是沒教過，但我偏偏就是學不來。
「喂！男人，我能夠要求你做一件事嗎？」小女人突然敲了這行字，讓我開始緊張了起來，因為這女人其實蠻古靈精怪的，老是有些點子把我整得暈頭轉向，這不禁讓我想到剛交往那年冬天，她居然趁我熟睡時在我的外套貼上一張〈我是黑狗兄〉字樣的紙條，害我隔天上班騎車在路上被等公車的女學生們指著大笑，再不然就是有一次起了小爭執，我被迫穿上前面印有（壞人）字樣的Ｔ恤出門工作一天，從那之後累積下來的經驗，每次她一有要求時我都會不由自主的冒起冷汗。
「妳又想做啥啦= =?」我小心的回敲，就怕一個字句沒打好又要倒楣了。
「今年我元旦放三天，可是你一月二號還要上班，那你答應我一件事，一月三號跟我約會，我說去哪就去哪，沒說回家就不能回家^^」她一邊敲著這些字句，一邊笑著，那笑容在我當下看來似乎帶了些奸詐的氣味。
「妳的要求我啥時拒絕過呢?」她看完我敲的字句後，得意的靠在我的肩膀上，而我唯一確定的是她當時的確刻意無視我臉上僵硬的笑容。
跨年那晚，我們依偎在沙發上看著電視，等待著午夜時分的到來，酒足飯飽之餘其實挺愛睏，又因為我隔天一月二號必須工作，不得已只好硬撐著眼皮陪她一起等待兩人的倒數。
「5、4、3、2、1，HAPPY NEW YEAR！」在我以不騷擾左鄰右舍的音量小聲歡呼的時候，只見到小女人拱起雙手、閉上眼睛低著頭，是在許願吧。
「許了什麼願望？」我靜靜等待她張開大又圓的杏眼後，輕聲問著，但她卻笑著搖頭，意思是說她不要告訴我。我們就這樣相望了好一陣子，她才起身給了我一個吻，然後雙手合十貼在右臉頰，再指著我，然後做出扛重物的動作，意思是說：該睡了，你明天還要工作。於是這兩天我們就這樣相安無事的渡過，直到一月三號那天來臨。
三號這天我是被搖醒的，天氣太冷的關係，我硬是賴在被窩裡把自己當成熊在冬眠著，被搖到有意識時已是將近中午了，就看她早就穿戴整齊的坐在床邊，一會兒嘟著嘴指著手錶，然後右手遙指著浴室，意思是：都幾點了，快去刷牙洗臉！ 折騰了好一陣子，我才帶著一臉後悔莫及的表情被她拉出門，因為我居然錯過了她換裝的時候，我喜歡看她換衣服，用一種優柔的姿態，緩緩的拉上上衣時胸部會像布丁一樣抖幾下，感覺很嫩，很想咬上兩口。還有拉上黑絲襪的專注，只見絲襪一寸一寸的吞掉纖細白晳的小腿、大腿，誘人的曲線會讓我有一種想把絲襪輕輕貼在她的肌膚往下滑脫的衝動，再穿一次給我看，好嗎？
「好吧，我們現在要去哪？」我坐上駕駛座後，邊為她扣上安全帶，就看她一如平常微笑地，拿起了筆記本在上面寫著字句。
「我們先去水尾漁港吧」她雙手舉起筆記本貼到我眼前，上面寫著這字句。於是我們就開始往淡水出發，打算從北海岸一路逛去金山。
就在車子開到石牌承德路時，小女人拍拍我的肩膀，指著前方不遠處的麥當勞，再拍拍自己的肚子，很顯然她肚子餓了，於是我們點了一份餐再單點一個麥香魚，她喜歡吃麥香魚，也因為食量很小的關係，我們都只點一份套餐加一個麥香魚，這是我跟她第一次約會時就已經產生的默契，共吃一份薯條跟可樂，還記得當時第一次吃麥當勞時，因為怕會聯想到間接接吻，我讓她喝到剩最後幾口的時候才把飲料拿起來喝，當時倆人蠻尷尬的，畢竟還沒告白跟開始交往就共用一根吸管，那時我倆的臉都紅了，一回想起來當時還真是好笑。
就這樣一路停停走走，我們停留了淡水老街、淺水灣、石門洞，一路上聽著音樂，我們出門其實互動不多，一方面她說不了話，而我也心疼她必須一直在車上拿筆記本寫來寫去，車子在開寫字不是很方便，不如安靜的享受倆人在一起的時候，偶爾再表演一些冷笑話。
「嫁給我吧。」沿著海岸線，我出奇不意的講了這句話，只見她有些驚訝的看著我。
「我是說......加個油吧。開了這麼久，我以為......」她聽完馬上往我後腦巴下去，拿起筆記本飛起筆寫下了『不要抄廣告！』這些句字，這會兒我笑得挺開心，畢竟調戲小女人是我生活中最大的樂趣。
到水尾漁港已經下午四點多了，天色漸暗，有些雨，我們坐在車上看著前方連結到沙灘的橋，那是我跟她告白的地方，當時是挑了月圓的晚上去的，聽過早期金山八景之一的水尾望月嗎？那是一幅能秒殺女人的美景，只要對方對妳也有些許的好感，在天時地利人和的情況下，告白的成功機率高達90%，除非對象是像小女人這種古靈精怪型的，一直笑而不答直到回家才肯在筆記本上寫著『我答應你』，那種九局下兩好三壞逆轉勝的感覺著實的讓人超想飆淚再手刀環島奔相走告我出運了的喜悅，其實我不敢再來一次，因為實在太刺激了，極可能引發心肌梗塞，很容易告老還鄉。
「記得嗎？我們的開始。」小女人緩緩的在筆記本上書寫著，用一種平靜的微笑神情。
「嗯，當時我的表現一定很糟糕，我超緊張的。」我有些尷尬的回答小女人。
「是啊，你笨死了，說話結巴還想偷牽我的手。」看到小女人寫的這字句我突然有種想跳海的羞恥感，是啊，我當時怎麼這麼笨拙我都不曉得。
一直待到七點多，我們才往基隆夜市出發，假日的基隆夜市如往常熱絡，人來人往的擠到不行，我們依舊只停留在廟口的天一香肉粳順。話說我在當兵時不幸遇到豬隻口蹄疫，又很不幸的被派去連續撲殺一星期的豬隻，從那之後我就不敢吃豬肉了，但唯一這家肉粳順，入口即化的滷肉飯搭配有嚼勁份量又多的條塊肉粳湯，再來盤滷豆干炸淋上一點特殊醬汁，這樣的人間美味豈能不大快朵頤一番？ 就在大口嗑飯的當下我眼角餘光瞄到小女人停下筷子看著我，我不曉得是不是上帝關了門真的就會開另一扇窗，但就小女人的微笑來說，一點微妙的眼神或嘴角，甚至是眉毛的變化都能反映出她的心情，即使還是微笑著，我在她的眼底卻讀出了﹝幸福﹞兩個字，就在小女人發現我正注視著她的當下，只見她挾起一塊滷豆干炸不慌不忙的往我嘴巴裡送，然後再低頭繼續扒著她碗裡的飯吃。是的，她傳遞的幸福，我感受到了。
回到台北差不多晚上十一點多了，離開停車場，我們往家的方向行進著，也許是早就跨完年了，隔天又是正常上班日，這時的家附近有些回復以往夜深人靜的感覺，頂多偶爾有零星的摩托車從身邊擦過，捲起的風讓人感覺更冷了些，我牽著小女人的手一邊走著，開了一天車其實也有些累了，想早點躲進被窩感受一下家的溫暖，就在離家樓下還一個轉角的距離時，小女人停住腳步拉了我的手，微笑的看著滿臉狐疑的我，舉起她右手，手指著手錶要我看看時間，晚上十一點五十八分。
「怎麼了？這時間該回家睡了。」小女人微笑著把右手食指直放在自己嘴唇示意要我安靜，再用左手食指指向手錶上的秒針，時間正走向晚上十一點五十九分四十五秒，然後右手手掌張開在我面前慢慢比出五、四、三、二、一的手勢，然後給了我一個蠻大力的擁抱，再來雙手環抱著我的右手臂，整個人倚靠著我的肩膀，最後左手握住我的右手，就這樣把一臉疑惑的我牽回家去，到我洗完澡從浴室出來還丈二摸不著金鋼的想著今天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進臥房後，小女人早就窩在被窩裡頭，而她的電腦還是開著的......
「想知道我的跨年願望嗎？這是跟你有關的願望唷，我希望啊......能和你一直一直走下去，就像今天一樣，你一定不曉得今天是什麼日子對吧？一月三日跟一月四日，大笨蛋，你知不知道？我們剛剛牽手走過了1/3(一生)，也共渡了1/4(一世)，跨過這樣的日子，遠比跨年還重要你說是不是？快上床睡吧，謝謝你為我實現今年的願望。」
其實，該說謝謝的人是我吧，能夠跟妳這麼一個古靈精怪的小女人在一起，天底下最幸福的事情也不過如此了。不如......以後跨年留給別人去，那我們小倆口手牽手跨過1/31/4，這樣每年每年的累積下去，就能直到永生永世，妳說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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